1948年春,清(远)从(化)花(县)佛(冈)人民义勇大队根据上级关于“大搞”的指示精神,在佛冈的水头、清远的四九等地破仓分粮,帮助群众度荒。各地群众纷纷加入,一时群情激昂,破国民党的粮仓,清国民党反动统治社会基础--地主、恶霸的浮财。

  这时,参加义勇大队的人特别多,很快就组织起近千人的队伍。刚到广东上任的宋子文,调动国民党九六六一部队的一个团及清远、从化、佛冈等县的县警队,向义勇大队进行大规模的“扫荡”。五月四日黄昏,在从化县良口北部的坪地村,敌九六六一部队一部及从化县警一个中队,突然包围了我方领导机关,我方奋起还击。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团长黄渠成和政治处主任林科等十多人英勇牺牲,多位同志受伤。

  这一严重挫折,使潖江地区的部队和群众情绪大受影响,队伍严重减员。而敌人的反动气焰却甚嚣尘上,到处组织联防,筑碉堡、设哨卡、封锁山区、盘查行人,还规定凡发现游击队,就要鸣锣报警,否则以“通匪”论处,导致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为了打开潖江地区的局面,领导决定派我们几个连排干部去南昆山支队司令部学习。在学习中,陈李中给我们讲目前的形势,讲山东解放区军民摆地雷阵消灭敌人的战例,介绍了一些制造地雷的土办法。我当时听得很入神,受到很大启发,觉得如果我们也能这样搞,一定能创造出一个新的局面。学习回来之后,我带了一个武工队在佛冈水头地区活动,乡亲们看到我们回来了,虽然很高兴,但又怕被敌人发现捉去坐牢、杀头。怎样打开这沉闷的局面,使群众相信我们必胜呢?当时敌人很疯狂,每逢圩日都在路口收谷税,勒索群众。因此,我就想到用地雷消灭这班家伙。

  我用一块木牌,一面写着“反对自卫队在路口收谷税!”另一面写着“反对国民党征兵征粮!”并写上“拔此牌者,杀!”我们把木牌插在路口,在底下埋上拉雷。老百姓看到了,不但不去拔,而且暗暗庆幸我们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消息很快传到水头自卫队(即反动的联防队)那里。他们一听就火了,急忙召集几个人,到现场周围看了看,见没有游击队的动静,其中一个家伙气急败坏地用双手去拔木牌,还口出狂言:“杀杀杀,杀我条x!”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巨响,那拔木牌的家伙应声倒下了,另几个也满脸泥沙、到处伤痕,跌跌撞撞地逃回自卫队部去了。

  这一声巨响,振奋了水头地区群众的心。因此,父教子、公教孙说:“不要去摸‘八佬’(指游击队)的宣传品呀!”此后,我们贴出的传单,书写的标语,反动派也不敢轻举妄动,收到了很好的宣传效果。

  有一次,水头群众自发写了一块木牌插在路口。反动派派出几个人,战战兢兢地用长绳绑住木牌,远远出力将它拉起来,结果造成一场虚惊。这种真真假假的设雷法,确使敌人伤透了脑筋,不知哪个牌是有地雷,哪个牌是没有地雷的。而群众看到这些胆小鬼的可笑动作,议论纷纷,说他们只会欺压老百姓,而对“八佬”(游击队)的地雷却一筹莫展。

  1948年7月,我们的连队在古竹径茶亭伏击敌人,也在茶亭附近的山谷埋设了几个挂线雷。那一天,汤塘自卫队去定古石,企图偷袭我方税收站,结果扑了空。回来时在古竹径茶亭被我队伏击。枪一响,自卫队便鸡飞狗跳似地逃窜了,有几个窜到山谷,踏响了地雷,给“报销”了。自此,汤塘地区的敌人也尝到了我们地雷战的滋味,整日龟缩在圩场内,不敢出动。趁着地雷战的声威,我们又用地雷炸掉了独夫头的炮楼,使白卫队“无枝可栖”。从此清远县汤塘、四九一带的敌人都知道我们地雷战的厉害了。

  自从在潖江地区开展地雷战之后,加上其他各项工作的深入开展,我们的队伍又一天天壮大起来了,敌人也不敢轻易出动来“扫荡”游击区了。敌人有时凑了一帮人马来骚扰我们,也变得谨慎小心,不敢像以前那样耀武扬威,生怕碰上我们埋设的地雷。有一次,武工队到一个新区活动。宿营时,在路口埋上讯号雷,敌人前来袭击时,踏响了讯号雷,提前为我们报警,使我们安全撤出。

  潖江地雷战取得重要的战果,真是:“地雷战,显神通,花样百出,变化无穷。敌人闻声丧胆,群众拍手称赞。大挫敌人元气,大长我军威风。”

  (本文作者在解放战争时期曾任清从花佛人民义勇大队大鹏中队中队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江北支队第四团水头武工队特派员、中共佛冈一区特派员、潖江县人民政府田粮处主任等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