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过,清远姓氏以人口多少排序,陈姓以拥有35万多族众而高居各姓氏之首。现在换一个角度看清远姓氏,以历史上产生的进士数量排位,则出现另一种情形。

  作这样的排序,首先涉及清远市域历史上的进士总数量问题。清远历史上究竟产生过多少进士,至今尚无精确的统计数据。为什么呢?因为历代都有些士子跟随做官或经商的父兄或宗亲在外省读书并参加当地的科举考试,如果这些士子考中进士,中式通知只发往报考地,不会发往籍贯所在地,因此,这部分进士名单往往不为广东省志和本乡的州(府)县志所记载。如曹春生《古村遗韵》中说到连州沙坪罗氏家族,在清同治年间出了一名恩赐武进士罗兴家,连州旧志记载的清代进士名录中就无其名。因为他是太学生,一直在国子监就读,其进士头衔由皇帝恩赐,自然不入连州进士题名碑。又如,据报道,现已成为“广东古村落”的连州西岸石兰寨,其人文特色之一是在清代出过3名进士:杜坤、黄子光、黄显松。他们3个人的名字同样不见载于州志的进士名录之中。估计他们当年不是以连州士子报考进士科目的,而且报考地点可能不在广东境内。因为明清时期,一般在省内其他州县读书报考而中式的进士,因省志有载,中式者籍贯所在地的县志亦会记载。如明洪武乙丑科进士戴云,籍贯是清远县人,题名碑在连州(可能在连州读书和报考),故他的进士中式,《连州志》有载,《广东通志》有载,《清远县志》亦有记载。其中省志的记载比较客观,在戴云名字后面注明说:“清远人,兵部主事。题名碑作连州人。见《连州志》。”

  除此之外,还有个别族谱上有载而无当地志书印证的进士可能不符合历史真实,因为中国民间族谱对其祖先往往有拔高溢美的现象。

  本文有关清远市域古代进士的统计数据,依据的是本域的州志、厅志、县志及清·阮元《广东通志》等“官书”资料,虽然不是绝对的准确,但基本准确是没有问题的。从这些“官书”中查知,清远市域历史上共产生过168名进士(含武进士2名),涉及姓氏45个。

  统计数据显示,各姓氏的进士数量与其现有人口数量之间并不成正比,如人口数量居首位的陈姓只有12名进士,在全市姓氏进士数量排序中不得不降居到第3位;人口数量居第2位的黄姓,在进士数量排序中依然风光,以23名中式者的荣耀居于首位;欧阳姓则令人刮目相看,人口排在第47位,进士数量却多达21名(连州欧阳姓族人说有22名,但志书上只查到21名,今从志书所载),直追黄姓,荣居第2位;唐姓也很光彩,出了11名进士,排居第4位;吴姓表现也不俗,出了8名进士,名列第5位;人口居第3位的李姓只有6名进士,屈居第6位;其后依次为严、冯、伍、刘、郑(各5名),邵、雷、胡、邓(各4名)、何、廖、骆(各3名),张、孟、夏、蒋、朱、梁、蔡、王、周等10姓(各2名),黎、卢、单、曹、符、区、石、钱、戴、莫、文、马、冼、钟、赖、邹等17姓(各1名)。

  各姓氏的士子在中式前后有不同的经历和表现,因而使得古代清远市域的进士文化丰富多彩,进士的作为和影响也因人而异,因姓氏而异。

  黄姓23名进士中,最有成就者当推五代时期的黄损,他博学多才,尤工诗赋。初仕楚,为永州团练副使。后仕南汉,累官至尚书左仆射,时称有“王佐之才”。吉河(今佛冈)元代进士黄文淳,历官秘书监、翰林院侍读学士、兵部右侍郎,亦算是清远黄姓进士中的佼佼者。

  欧阳姓的进士都产生于宋代,且均在今连州境。其中欧阳相家族的进士中,有多位做到州一级的长官,还有做监察御史的朝官。欧阳相是江西庐陵人,与欧阳修的祖父欧阳偃是同胞兄弟,五代末因官连州而安家于任所。这是一支很有家学渊源的家族,故在北宋初期迭出进士,名噪连州士林。

  陈姓的进士数量与其人口地位虽然有点不相称,但其进士中出了个享誉千古的琴艺家陈拙,则大可引以自慰。除陈拙外,陈姓人还可以引以为荣的是,北宋初年,连州西岸冲口人陈铨、陈铸创造了兄弟俩荣登同榜进士的科考佳绩,被传为千秋美谈。

  唐姓创造了祖孙3代科考折桂的美谈。北宋初年,唐甫自湖南蓝山迁居连州西岸白鹤寨,其子唐元于雍熙二年(985)中进士,嗣后,唐元的儿子唐静、孙子唐炎皆中进士。公孙3代连中进士,为我市古代科考史上所仅见。这公孙3代或为多州行政长官,或晋升为朝官,相继活跃于北宋政坛数十年,所至皆有政声,盛极一时。白鹤寨唐氏因祖孙3代蝉联进士而享有“金马世第”的历史荣耀。

  刘姓虽然只出过5名进士,但其所创造的“两个最”,令其他姓氏仰而敬之。一是出了1名清远市域最早的进士刘景。二是清远进士中官做得最大的一个出自刘姓。连州刘瞻官至晚唐宰相,是今广东境继韶州张九龄之后的第2
位宰相。他不但有宰相之才,更有贤相之德,耿直廉明,光明磊落,其高风亮节折服当时朝野。

  邵姓所产生的4名进士,质量都很高,尤以邵煜为著。此君于北宋太平兴国八年(983)登进士第,初授邵阳主簿,旋改大理评事,继知蓬州录事参军。因昭雪冤狱有功,授光禄丞,奉诏出使广南采访刑狱。此后又担任过一系列官职,终于广州知州,所到皆有政绩。他可能是清远进士中担任官职最多的一个。

  廖姓3进士中,以廖颙最有影响。他在任化州知州时,不动一刀一箭,巧妙地平息了流寇和瑶民的叛乱,后调知英州,招抚流民,安抚民心,革除宿弊,劝农重教,民称为“能吏”。再知循州,治理有方,民称其贤。宋乾道八年(1172)擢提举广东东路茶盐事。淳熙三年(1176)改任广东西路提点刑狱。

  清远孟姓至今只有2000余人,但该姓在五代时期出了一位“诗价满江南”的诗星孟宾于。诗风雄健,有盛唐风致。在五代诗坛上,孟宾于是一颗耀眼的诗星。

  在清远士子科考史上,个人成绩最优者当推朱姓进士朱汝珍。他赶上了中国科举考试的末班车,夺取殿试第2名,荣获榜眼,登上了清远历代士子个人科考成绩史上的顶峰。